“不不不，我不是希望你买。”
方纮野摇了摇手指，再次揽住了掌柜的肩膀。
“我是希望能合•作。”
“合作？您细说。”
掌柜也是明白人，立刻就明白了。说实话他刚刚都准备从袖子里掏银票本了，想着就算花大价格也要再留下一枚送去归元山研究，要是真研究出点什么，自己在门派的地位也能上升，没准还能蹭点好处。不过对方这“合作”两字一出来，他就敏锐地嗅出有比“献宝”更大的商机摆在自己面前了。
“很简单，我先给你两枚能储存灵力的法术灵石，你帮我送其中一枚进归元派，另外一枚在镇子里的修士间宣传一下，怎么宣传你看着办，如果他们问起是谁给你的，你就说……是个姓方的。”
方纮野又从衣服里掏出两枚无色灵石，只不过不再是边角料，而是经过正规加工后的一万灵力规格，这东西在矿场遍地都是，随便捡，他存了不少。接着他往其中注入了无属性的灵力，将两枚一并交给掌柜。
掌柜接过法术灵石，小心地收进袖子里，并向他拱手行礼。
“没问题，一定办到，方先生”
这条合作需求对他来说简直百利无一害，自然当全力执行。他用脚趾想都能想到，这两枚法术灵石在修士中间会引发什么样的轰动，而方纮野肯定也清楚。
“还有，要是之后想购买的人多的话，你先吊着他们一下。然后去帮我搞点各种规格的废灵石，个人的、矿场的都可以。弄好后你用这个联系我，我自会来见你，到时候再跟你详细谈谈销售的事情。”
方纮野又摸出一枚有着金色符纹的绿色灵石，只是这次又变成了边角料。绿色是木属性灵石的标志，但也可以转变为风和雷的分支属性。
“利用了风属性分支的法术做的小道具，跟传书符一样用，但是它传的是声音。可就只有一个哦，别弄丢了。”
传书符是激活之后会在指定对象面前形成法术文字的常见灵符，属于消耗品，方纮野有在研究怎么能让它更方便一点，但是还在实验中，现在只能拿出这个了。
“原来真的有跟灵符一样收录了法术的啊。”
掌柜看着手中小小的绿色灵石，不禁感叹道。
“那是自然。要是这次合作愉快，下次就把这些法术灵石也交给你。”
“我感觉今天的事情对心脏不太好。”
虽然开心，但掌柜也只能苦笑了，他越看眼前的少年越觉得可怕，不过他更怕之后可能会带来如狂风暴雨一样的改变。
怕归怕，但他也是天生的商人，这种事越怕就越兴奋，哪个商人会害怕机遇太危险呢？他们只怕机遇不够大。
“哈哈哈，我还指望以后继续合作呢，你可不能死了啊。虽然理论上这种事让成衣店掌柜来做可能有点困难，但我相信你，毕竟你没把我赶出去嘛！要是真的能成功，至少很长一段时间你我都能把法术灵石的交易垄断了。”
方纮野大笑着抓住掌柜的手，热情地跟他握了握手。
“这个您放心，我也不只有这一家店，您就放心把事情交给我吧。”
掌柜将另一只手也放上来，郑重地说道。
“不过按照我的经验，这要是真成功了，动摇的面可能会很广啊。”
“要的就是这效果。”
方纮野微微仰头，眼中的笑意像是一把利刃，让掌柜惊出一身冷汗。
“哦对了，要不我再给你一个法术灵石，就当抵这衣服钱？”
一瞬间，眼前人的气氛又变了，变回了一开始见到的那种邻家少年的感觉。掌柜也松了口气，说明这生意总算是谈完了。
“不用不用，您给我带来这么多财富了，我哪敢再要您的东西？这衣服才几个钱，我送您当合作的见面礼了。对了，以后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这个给您，算是在下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不要推脱。”
说着，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张银票，面值是一万银币。
“那我就不客气了，正好手头不太宽裕，要不我也不会把宝贝灵石拿出来卖。既然谈妥我就先走了，等你好消息。”
说罢，方纮野把银票收起来摆了摆手，离开试衣间跟沧遥一起说笑着离开了。掌柜到门口向他们的背影作揖行礼，目送他们消失在街角。
“大广。”
掌柜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表情严肃地叫出一个名字。很快，一个男人凭空出现，恭敬地跪在他身后。
“印大人，有何吩咐。”
“把家族长老从各个店铺叫回来，我现在就回主宅，等我到了，立刻开会！”
◇◆◇
离开成衣店后，方纮野立刻去钱庄把银票换成九张一千面值和九张一百值的，剩下的一百全换成了现银，他现在也算是有钱人了。
等从钱庄出来天色已晚，两人在路边摊大吃特吃一番后又找到一家客栈。这次，方纮野终于没被赶出来。
“开一间房，不用找了！”
终于能住店，沧遥大气地把十枚银币拍在前台上，拿过吊着门牌的钥匙就拽着方纮野上了楼。
“本来就十枚银币，说什么不用找了！你那么有钱开两间不好吗！”
在去房间的路上，方纮野使劲挣扎也没有挣脱沧遥的魔爪，直到进了屋才恢复自由。
“我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好……”
方纮野活动了下被抓麻的手腕，结果一抬头，发现沧遥居然开始脱衣服了。
“等、你干嘛！”
“干嘛？修炼啊，穿着外套不方便。”
沧遥歪过头，疑惑地看着方纮野，看着看着，她居然直接向他走去，并将他逼到墙边，不由分说地伸手扯开他的衣襟，露出了胸膛。
“卧槽你干嘛啊！”
士可杀不可辱，节操还是要有的。方纮野立刻想把衣服拉好，但却被沧遥用一只手按住手腕阻止了。
于是，他咽了口口水，眼睁睁看着沧遥身上升腾起赤色灵力，同时将纤细的手掌放到自己腹部，然后缓缓向上移动，直到胸口。因为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方纮野能清晰地闻到来自沧遥身上淡淡的香气，甚至连温热的吐息也全都地吹在他脸上。
——魔教都是这种修炼方式吗？
方纮野看不懂，但大受震惊，然后认命一样闭上了眼睛。
“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突然，沧遥放开了方纮野的身体，淡然地说道。
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发现对方双手抱在胸前，身上燃烧着火焰一样的灵力正逐渐熄灭。
“怎么回事？”
方纮野现在还有点懵。
“你不是跟我的灵力一样吗？所以刚才打算引导一下你的灵力，教你修炼我的功法《玄天煌炎》。”
——靠！那是帮我引导灵力啊！我还以为要成鼎炉了！
方纮野暗暗松了口气。
“先说坏消息吧。”
无非就是他不适合这个功法，无法修炼。说实话他之前也试过修炼自己以前学习的功法，同样也是火属性，结果却无法修炼，他还纳闷呢，以为是本源灵力变了导致的。
当时他还觉得无所谓，毕竟只是下品功法，十年也只刚突破到金丹境，练不了也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的功法好像不太适合你。甚至连传入你体内的灵力都无法跟着我的引导运转。”
沧遥皱起眉头，有些困扰的样子。
——果然。但明明是一样的灵力却不合适，这就更奇怪了。
方纮野挠了挠头，心说人体还真是奇妙。
“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
说着，沧遥情不自禁地对方纮野绽开一个灿烂笑容。出众的面容配上发自内心的笑容，朱唇白齿、虎牙尖尖，展现出活力少女一样的阳光感，让方纮野内心剧烈鼓动了一拍。
他居然有种这才是那个“好消息”的感觉。
“刚刚我运转灵力好像被归元派的人发现了，估计再有几分钟他们就到，咱们可以打一架了。你有机会在特等席观摩无相九重的战斗哦！”
“卧槽！我就知道！”
方纮野一个猛子扎到窗前探出去半个身子，在飞快确认了外面的状况后，咣的一声关上了窗户，大声质问当事人。
“你不是说魔教修炼跟其他人没什么不同吗！”
“确实啊？但每个门派都会有自己特色的功法不是吗。”
沧遥兴致高涨，满脸战意，说话间就已经把袖子撸上去了。
“快快快，赶紧让开，我能感觉到他们快到了！”
——幸亏我不适合她的功法啊！
方纮野捂脸，这个大概是现在唯一让方纮野能松一口的消息了。但就放松了这么一瞬间，他发现情况不对，咬牙迅速转身，速度快到眼睛似乎都拉出了锐利的曳光——沧遥趁他不注意，重新推开窗户，一只脚已经踩上了窗框。
“冷静一点！想归元镇血流成河吗！”
方纮野拼命死死抱住沧遥的腰向屋里拉，但沧遥双手扒着窗框纹丝不动。
“平民跟我无冤无仇，我当然不会对他们出手，但是来势汹汹的就另说了。”
沧遥咧嘴笑着，明晃晃的虎牙看着方纮野一阵胃疼。
——果然魔尊还是魔尊，真是够狂啊。
之前让她隐藏魔纹就不情不愿的，甚至说出想跟归元派的老东西们过过招的话。这下真有人找上门了，这战斗狂拦不住可咋办。
——可恶，没办法了啊。
方纮野突然放开了手，力量失衡，害得沧遥用力过猛，差点栽出去。她拼命后仰才让自己回来，但也一屁股跌在地上。
“突然放手也太卑鄙了吧！”
沧遥坐在地上，仰望方纮野，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向他狠狠抱怨，但却只见到他一副严肃的表情。
“你在这呆着，那些人交给我。”
“嗯？”
沧遥觉得自己好像幻听了。
“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是灵力的主人是魔尊吧，那样的话我也可以。”
说着，方纮野把上衣脱下来，解除了施加在魔纹上的隐藏法术。只要自己能用魔教的身份把那些人引走，那两方就都是安全的。
“不是，别说功法了，你连法术都不会吧？”
“可别小看大山的孩子啊，就当是给我的入教考核，你可千万别插手，算我求你。”
方纮野跳上窗框，对沧遥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后打算跳出去，结果反被沧遥抓住了手腕。
“等一下，你这样可不算是装魔教啊。”
沧遥把他拽回来，垫起脚与他额头相抵，又很快分开。不知为何，方纮野感觉自己脸上似乎长了什么东西，但是又看不到。
“这样就完美了，去吧，这个机会就让给新人了。”
说着，沧遥对他竖起大大拇指，退回了房间里。见她这次这么好说话，方纮野心里犯嘀咕，但现在也没时间管这么多了，于是立刻转身从窗口跳了下去。
时隔三个月，他又要干回老本行了。
◇◆◇
归元派外门的人在察觉到魔教功法波动的第一时间就出动了二十人的抓捕队，此时已经全部来到了客栈周围。
“一队左边，二队右边，包围客栈。”
客栈不远处的小巷里，一个身着纯白归元派服的修士指挥着抓部队的行动。他们早就从门派那得到了敌方很强的消息，派来这里的基本都是外门的精英了，最低的也是金丹境三重的人，作为指挥者的人甚至是元婴大圆满。
“怎么样？发现什么异动了吗？”
他传音给在不远处警戒的队友，但没有得到回应，正纳闷呢，突然听到几声悲鸣。
“师兄！他来了！！”
紧接着，从不远处传来了同门的警告声，但跟着就是足以震动地面的轰鸣，那个发出警告的人竟被人打飞镶进了墙里。
指挥者回头一看，发现远处警戒的几个人全趴在地上，一个黑影从巷子拐角走出来。来人似乎是个男人，他远远站定，用锐利的金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指挥者的双眼。过了两秒，指挥者身体一抖，这才回过神来。
“你是谁？”
感受到杀气，指挥者脊背收缩，好似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借着月光，他看清了对方手臂上的火焰魔纹，还有非人的尖耳以及蔓延至脸颊上的深色毛发，就连侧腹部也有一条狰狞的伤痕。
主要特征与书上记载的魔教人完全一致，他对此深信不疑。
但是，对方却没有回话，而是径直向他冲来，几乎只用了一秒就到了从十米开外到了他面前，接着，他就觉得自己腹部中了一记重击，还没做出反应就飞了出去。
“元婴境？也不过如此。爷当年金丹境都比你能打。”
靠在墙上，他隐隐听见对方这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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